再又一次和张义交手过后,感觉已经完全摸透对方底牌的拓跋仲康便不再留手。
只见他擎着手里的斩马刀如恶鹰扑水般使出了一式乌龙摆尾带着一抹刺眼的刀芒,直逼对手咽喉要害。
“铿锵——”
“诶嘿,抵挡住了?”
原以为能一招制敌的拓跋仲康看着对面横叉架接自己全力一击的张义,眼神一冷。
那双如普通男子小腿粗细的双臂再次发力,连整个刀身都已经被压开始变形。
却不想异变突起,对面的那个家伙趁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突然一脚撩阴腿踢向了他的手腕,斩马刀应声落地。
接着又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出现在敌人的身后,抓着从怀中掏出的一把粗盐就掷向了拓跋仲康的双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匹夫你使诈,我的眼睛,啊啊啊啊——”
双目一下失去光明的拓跋仲康似一头被困在陷井之中的山君一样不停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并发出阵阵愤怒之中夹杂着痛苦的咆哮。
“这就叫做兵不厌诈,哼,就这你这两下子还想和老夫斗,小子你还差的远呢。”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不屑的看了一眼对面那头被拔了爪牙的山君,随口吩咐了亲兵绑起来并好生看管之后,张义便继续骑着战马往前寻找荀不言二人的踪迹。
“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
操纵身下的坐骑又往前走近了一些,张义便听到了从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的阴森诡异的笛子声还有夹杂在其中凄厉痛苦的惨嚎声。
一把将手里的钢叉横在身前,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仿佛会有一些不可言说大恐怖即将降临。
“呼呼——”
“怎么这么大的沙石?什么玩意,呸。”
正在马上提着兵刃暗自戒备的张义突然再次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他正欲仔细查看一番,却不成想刚一抬头,就有一群不知哪里来的飞蝗朝他扑了过来,甚至其中还有一只飞进了他的嘴里。
“我的老天,这就是将军说的文弱书生?普通人?将军眼疾该治治了,合着就我一个普通人吧。”
一口吐掉了刚刚飞进嘴里的飞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张义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一片狂风肆虐,飞沙走石的景象。
一整个区域都被笼罩在了在一片乌烟瘴气的瘴气虫群之中,连天上的太阳似乎在此刻都显得晦暗而虚弱。
在这一侧张义正目瞪口呆的时候,位于战场这边儿的兄弟二人依旧玩的,啊,不是,是打的不亦乐乎。
“且慢,动手。”
“好嘞,哥,蛮夷们看招。 看我噬骨蛊,噬心蛊, 虫群蛊。 ”
头戴一顶三叉如意紫金冠,外穿螺子黛蓝捻金线摩羯纹刺绣圆领长袍,内里套了一件黄金鱼鳞锁子软甲,腰扎丹臛色镶黄金镂空配饰革带,脚上六合皮靴的荀不言一手拿着一支非石非木非金非银非玉,通体散发着淡紫色的幽光的狼毫笔,一手抱着五岁的苏轼。
只听荀不言大喝一声且慢,刚刚围上来的西夏番兵全都会下意识的一愣,他便趁机挥动毛笔凝聚起一道道浩然正气杀向敌人。
随着着他说动手,这时在他怀中,打扮的像菩萨身边散财童子下凡似的小苏轼就会随机掷出一个罐子,对面不明所以的番兵们很快就成片成片的倒下了。
“啊啊啊啊啊啊——”
“哇哇—哇哇——”
也就几息功夫,荀不言和苏轼的周围便入目皆是死状凄惨的尸骸,还有零落满地,不停渗出鲜血的残肢断臂。
更有被冲天而起的血腥气味所吸引来的食腐的飞鸟时而凌空盘旋,时而俯冲而下,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恐怖鸣叫。
“这两个黄口小儿身上有些古怪,你带几个好手再去试探一番。”
看着自己身后冲锋速度明显降下来的西夏番兵,少了一只耳朵的杨守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转头对身侧的亲兵首领吩咐了一声,这次出征的机会是他花了重金从吴昊那里得来的,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喏——”
亲兵首领躬身对坐在黄骠马上的杨守素行了一礼之后,便带着身边的二十人再次挥舞着手里的弯刀一言不发朝着荀不言二人所在的方向快速冲了过去。
“哥,他们好像又有人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没事,书箱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正好让他们试试二嫂炼制的新药。”
看着从对面再次冲过来的把群明显和普通西夏番兵有区别的精锐番兵,身后书箱里还有不少存货的荀不言丝毫不慌,在摸了一把小苏轼的脑袋之后,便又做好了战斗准备。
“啪嗒—啪嗒——”
“嘭—嘭——”
就在兄弟二人说话的功夫,这支浑身弥漫着强大杀气的西夏精锐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跟前,甚至都能感到那弯刀之上所带来的寒气。
接着便是短兵相接,然后就是荀不言二人均被当场斩杀?那当然是不存在的。
在荀家二嫂那变态毒术和蛊术的加持之下,是不是精锐似乎关系不大,一阵瓷瓶的碎裂声过后,地上再次倒下了一片。
“嘶——”
看着连自己身边的精锐也同样一个照面就全部报销在了那两个毛孩子手里,杨守素和仅剩的几百番兵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脑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跑!
“驾——”
准备脚底抹油的杨守素刚把手里的缰绳一勒,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早早注意到他的荀不言兄弟二人给拦了下来。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的出去吗?当年的那笔仗还没完呢,杨守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手持毛笔的荀不言看着眼前这二臣贼子,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浓重的杀机。
“呛啷啷——”
“就凭你?拿着一杆破毛笔就想留下老夫,痴人说梦。”
深知自己逃生无望的杨守素一把抽出了腰中的软剑,抖了个剑花之后,轻轻一磕胯下马腹,一式刁钻狠毒的剑招就照着荀不言的眼睛猛地刺了过来。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荀子后裔,什么叫真正的儒门正法。”
眼见着剑锋离自己的面门越来越近,荀不言却是不躲不避,眼中无悲无喜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杨守素之后。
“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
口中念诵着一句荀子的证道真言,就只见一道浩然正气自他的身上冲天而起,他手中的那根毛笔也散发出阵阵紫色的光芒,直直斩向了对面。
“呜呜—呜呜——”
看着自己的哥哥运起儒门正法,怀里不甘落后的小苏轼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陶埙吹奏了起来。
“当啷——”
“儒—儒门—正法—呃——”
杨守素这辈子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一道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也不知他的心中是否有过后悔,但在此刻他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解脱,连嘴角都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微笑。
“唳——”
这边荀不言正在看着杨守素的尸体发呆,却蓦地先是从远处的天边传来了一声嘹亮悠长的鹤鸣。
接着便见从天上降下了无边的瑞气霞光,霎时间金光万道,仙音渺渺,百种瑞兽齐鸣唱,万枝仙草共绽放。
最后更是从云层之中降下了一束如天柱般粗细的金光,直直照到了远方的那片大地之上,没一会儿却很快又返回到了天上。
但不知为何,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的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儿。
“喂,无恙别愣着了。母后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舅舅成仙了,师父让咱们马上回营呢!”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被吓了一跳的荀不言转头一看却是自营外回来的范观音。
“舅舅成仙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荀不言再次向范观音求证了一次。
“嗯,快走吧,师父还在营帐里等着咱们呢。”
“哦哦,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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