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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民国的冥婚新娘(1 / 2)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民国的冥婚新娘

沈从祁回来后,第二日就进了军部入职,位高权重,军部的车在沈家门口来来去去,扎眼又气派,人人艳羡,更是有人上赶着巴结,投其所好着讨好他,过去一桩桩一件件挂在报上的旧人旧事全都被拿出来一一翻阅,琢磨着要从里面翻找出一件金子,上赶着献给沈从祁。

沈从祁纵使任了军职,人却没怎么稳重大方,迟到早退又不揽大权,公费出游到处转,回回上报不是在什么大场面上,反而是胡同巷子里又同谁搅和在了一起,打得火热。

沈从祁照旧是北都的有名人物,照旧的有名法,照旧的路子,而且过去的事风流事全都被拿出来旧事重提,现下的形形色色的传言也遍布了北都。

过去还有人骂口混账,到现在反而被称许为风流。

人但凡只要有了资本,似乎犯点不伤及他人利益的错,却会被称颂。

楚秾手里还拿着生意,需要知晓最新的各界消息,但是一拿手上报纸就是一些偏门记者在版面上恨不得涂上玫红色的‘沈从祁’三个字,心情总做不到波澜不惊。

什么沈从祁出入舞厅。

什么沈从祁又去了双凤楼。

还有沈从祁同林仲春关系亲密,私定终身。

别的不说,楚秾真的在沈家里遇见过好几次林仲春,他说自己是前来唱戏表演的,然而面上却没有丝毫油墨痕迹,衣着光鲜眉目顾盼神飞,嫣然婉转,腿脚差点欢快地飞起来,方向赫然是沈从祁的东屋,活脱脱一个要见情郎的花旦少年。

看见楚秾还端端正正地行礼:“三姨娘好。”

“……”楚秾望着他的模样,无端觉得姨娘这个字眼刺耳,他自己竟是脱口而出问:“你来这是做什么?”

但话一脱口他就后悔了。

林仲春笑了笑:“来见三爷,我们约好了。”

楚秾哽了一下声,心思奇乱,不知道作何反应时,方轻泽穿得人模狗样地走出来看见楚秾和林仲春待在一起,表情心虚得都不敢看楚秾,他对林仲春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方轻泽同沈从祁亲厚,方轻泽虽然没上战场但是沈从祁一回来入职第一件事就是让了方轻泽方家的药行,方家鸡犬升天,方轻泽也成为了沈从祁身边的极大助力,上下一心如同铁桶一般。

换句话说,既是狐朋狗友,狼狈为奸。

他待林仲春的态度,大半是沈从祁对林仲春的态度。

方轻泽视线对着林仲春,表情热切又讨好,对待楚秾反而拘谨着发虚:“三姨娘好。”

“?”楚秾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找什么话开口。

然而方轻泽也不等他问问题,直接抱歉地说:“对不起啊,三姨娘,我们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我们。

这个‘我们’里包括哪些人呢?

但一定没有楚秾。

方轻泽说完就在楚秾眼前指引着林仲春走了:“你还不快一点?沈三爷都等你好久了。”

耳边的话渐渐转远,两个人背影也在眼前渐渐离开。

楚秾都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沈从祁了,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同沈从祁碰不到一起,倒是日日听见沈从祁同花边新闻打交道。

他没有想到过了一年军旅生涯,沈从祁没有一丝半点的正经气,照旧贪图享乐,欢愉不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楚秾想到一年前,沈从祁在他面前流露出的那种茫然的认真,心口却忽然酸涩钝痛。

他那日是真的相信了沈从祁认真又执着,才会流露出如此脆弱的面目。

然而现在回过身看,却也不过是讨巧的言语而已,他不该信的,就是圣人也不见得可以逃脱生性和欲念,何况一个终日骄奢淫逸的沈从祁。

楚秾昏沉又清醒着,在等待最终的结果。

如果沈从祁当真同林仲春有些什么,那么他在沈家最后一点牵连似乎也将将要断了,他隐忍着,等待亲眼看见这根绳在自己眼前断裂的那一日。

楚秾虽然良善也温和,但是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沈从祁于他而言是个很特别的例外。

是绝对叛逆,任性又离经叛道的存在,他是楚秾根本不敢跨越的深渊,楚秾自己也察觉到,却无力改变自己对他的注意,于是只能夹在缝隙里,矛盾自封,不动不作,让沈从祁自己给他答案。

沈从祁落子,他尘埃落定。

一日,楚秾照旧呗沈夫人唤去看望沈从严,沈夫人被喊去看药,楚秾留在沈从严身边,和他一起散步,轮椅在水泥地上倒腾着转,咕噜噜的,楚秾跟着轮椅缓慢走动。

沈从严同他谈论这些日子得粮价还有花行市场,楚秾不时应和,纵使沈从严身体残废了,但是履历和经验仍在,楚秾同他交谈这些并不排斥。

两个人边走边聊时,迎面一阵脚步嘈杂,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过来,身边跟了几个助理秘书,忙得却看着没什么正业,看见沈从严和楚秾走在一起,他顿住脚步,换方向走近。

“大哥。”沈从祁喊沈从严,目光却看向楚秾。

楚秾一看见他心里就略微烦躁,没有对上他的视线,自己低了头。

然而楚秾听见沈从严问:“听说你要去给林仲春过生辰?”

楚秾下意识擡起头看向沈从祁,错愕不已。

沈从祁换了正装,西装革履,头上还上了发胶,露出一张分外英俊得有攻击性的脸,身挺板正,高高站立,完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但是他却是要给林仲春过生辰。

楚秾呼吸喘了一下,没有看清沈从祁的眼,就急忙移开了目光。

“大哥也想去?”沈从祁脸色愉悦,对上沈从严,话语里显然散漫着轻松,听着就漫着一股子混不吝的气息。

“你好好玩吧。”沈从严推拒:“我是个残废,去了反而招惹非议。”

“成。”沈从祁点了点头,没兴趣安慰沈从严,擡腿要走。

却听见沈从严忽然开口说:“你要是喜欢人林仲春,就赶紧把人娶回来,给个名分,不要教他成天做个戏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我看他样子,也是想要进沈家门的。”

楚秾想起来那个欢喜着跑向东屋处的花旦少年模样,眉头皱得更深,忽然心口烦躁顿起,依稀刺痛。

“……”沈从祁顿住脚,回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嗯。”

“我先去了。”沈从祁擡腿离开。

楚秾终于擡眼看向了他的背影,忽然悲哀地觉得只怕明天会看到报纸上沈从祁给林仲春庆生的标题。

楚秾闭了闭眼,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大少爷,我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楚秾躬身,随即立刻转身走了。

……

林仲春是全北都最红的名角,生辰宴也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一屋子年轻名媛富贵少爷,还有一些商贾,热闹应酬成一堆,沈从祁是里面最大的咖也是最惹眼的。

林仲春作为寿星,目光一躲不躲地看着,眼波流转,赫然全是沈从祁,像是一把小钩子,恨不得要把沈从祁的人和心一起钩过来。

一屋子闹在一起的人心照不宣,对于两个人的绯色传闻全都默认,打趣般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他们两个暧昧流转,也看他们之间明流涌动。

似乎林仲春同沈从祁对得最久,也打得也最亲热,过去那些人似乎变成了过眼云烟,沈从祁现下目光独独停留在林仲春身上。

还入席了过往从不参加的生辰宴,如此偏爱,显而易见。

沈从祁从来生辰宴会场开始,林仲春就恨不得立刻扑到沈从祁身上。

沈从祁坐在席上,眼神示意,下属立刻把礼物递给林仲春:“林先生,这是我们司令特地准备的。”

“多谢沈三爷。”林仲春修习戏曲多年,眼神最为明亮,望着沈从祁眼波如水,沈从祁淡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生辰快乐。”

这还是沈从祁难得地主动同他说话,林仲春险些欢快地惊愕出声,他欢喜着应下:“多谢沈三爷吉言,沈三爷同乐,沈三爷快快入席吧。”

说着,林仲春指引沈从祁坐上主桌。

“……”沈从祁没有拒绝,上了主桌的主宾座,彰显地位,也是林仲春特地留的,距离他最近的座位。

两个人并身而坐,林仲春时刻顾及沈从祁的表情,生怕他提出异议,或者不悦,然而一顿应酬冗长的酒席一路吃下来,沈从祁没有太大意见,林仲春松出了一口气,心头泛起一阵喜悦。

酒席吃完后,年轻人当下时新的社交又闹了一阵,跳舞打牌,听戏消食,沈从祁却都没有离开,众人面面相觑,沈从祁似乎有意在陪林仲春。

林仲春也极其受用当下沈从祁的柔情,勾着身段向沈从祁敬酒,红酒杯在灯光下流淌着澄澈的光,沈从祁低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酒杯,一口灌下了酒。

林仲春高兴得脸颊绯红,盯着沈从祁连魂都丢了:“三爷,我头有些晕了,你陪我回房间好吗?”

沈从祁看他,眼神玩味,凌厉构型的眼里情绪复杂,但他没有开口拒绝。

当下年轻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宴会闹了一阵,就恰到好处地默认隐瞒了两位主人公的消失。

林仲春一进到房间就暧昧地进了浴室,在热气氤氲里清洗身体,他对着镜子看自己清秀年轻的脸,他回想这些日子的甜蜜,自己不自觉地勾起笑容,得偿所愿般欣喜。

他其实在那杯酒里下了药,沈从祁现在在门外必然已经发燥了。

只等着他一出去,两个人必然会发生点什么。

他仰慕沈从祁已然许久了,从第一眼开始,林仲春觉得这世上大概只有沈从祁家室完美,相貌英俊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他对沈从祁几乎偏执地,热情地去欢喜,几乎热爱得自己尊严都丢了,三番五次地把笑脸凑上前,极尽讨好。

可沈从祁偏偏对自己的姨娘情有独钟,那日林仲春看得极其清楚,沈从祁看着那个姨娘的神情。

那可不是什么厌恶,沈从祁眼里全是那位姨娘,他明目张胆地爱极了她。

他当日被这个消息吓到,一转眼就对上了沈家大少爷的视线,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姨娘手段当真高明,一连勾了沈家两个少爷,都对他情深意切,爱恨难断。

沈从严甚至都丝毫不顾及廉耻孝义,说沈老爷一死,姨娘就是他的。

说林仲春自己爱慕沈从祁,而他喜欢姨娘,两个人可以合作,将两个人打散,各自圆满。

他们两个人都见不得他们暗度陈仓地搅和在一起,他们立刻选择了合作,沈从严很了解沈从祁,林仲春同沈从祁相处如同获得了宝典一般,得心应手。

想到沈从祁这些日子对自己态度的软化,林仲春心跳雀跃,稍过片刻他就是沈从祁的人了,这几乎让他兴奋得心脏骤停。

林仲春舍不得洗太久,把自己淋过一遍,就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正好听见外间焦躁的脚步声,他缓缓躺进了床铺里,用棉被裹住自己,在被褥里把浴袍脱了下来。

他心跳如雷,耳边缓缓听着脚步的靠近,他试探着地探出头。

然而下一刻一张清俊周正的脸怼在他面前:“你想毁了沈从祁的清白?好让他嫁不出去?”

“那你死定了。”

“什……”林仲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上乍然疼痛万分,他昏迷了过去。

“哇,他怎么就晕过去了?”方轻泽疑惑不已:“也没点迷香啊。”

“把他丢到胡同窑子里。”沈从祁让人把瘫倒在床上的林仲春拖了出去,目光嫌恶,犹如看一只臭虫一般。

沈从祁从来就不是个善茬。他的耐心只在楚秾身上,其余一律是装的,要么按耐住性子,而且,他极端厌恶被算计的感觉,仿佛臭虫蹦哒到头上还要跳两下的脏臭嚣张,他恶心得不行。

一边的秘书敲门进来报告:“回司令,他的确和沈从严有所勾结。”

“而且他同叛军余党有暗中交涉,似乎过去一年里,一直在内外传递消息。”

“啧啧,原来还是个余孽。”方轻泽回头看着沈从祁冷脸淡漠的模样,他觉得好笑,道:“他居然想要毁你清白诶。”

“小心你嫁不出去,他不娶你,嫌你脏。”

沈从祁冷冽着目光撇过来,一下把方轻泽的胆子给按灭了,方轻泽收了笑容低头:“嗯,我觉得你即使清白人家也不见得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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