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觉得汪家今年流年不利,女儿和侄女的亲事都不顺,想着该去庙里拜拜,多添些香油钱。
处理汪家的事,夏温娄一直作为旁观者看着师父和师兄们为他出头,他很想亲自报仇,但他无权无职,只凭他自己根本无法撼动汪家分毫。
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如果没有权利,空有个状元名头,一样是任人宰割。
当然,状元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起码任命下的快,不用像二甲三甲的进士那般,要走门路才能谋个好差事。按照惯例,夏温娄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从六品。
翰林院现在事情不多,他在稳定下来后就想回安县,把卢氏和夏然接到京里。
也不知他请假的事怎么传到皇上那儿,他正在家收拾东西时,便被皇上派来的小内侍带进宫了。
恭恭敬敬的行礼后,皇上并没叫起,而是头也不抬地问:“听说你要告假回乡。”
“是。掌院已经批准了。”
“打算回去多久?”
“臣乞假三月。”
皇上抬眸,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他:“夏温娄,你是不是觉得考中状元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夏温娄觉得皇帝这火发的莫名其妙:“臣没有。”
“从京城到安县,往返不过一个多月,你倒是说说,剩下的一个月多你打算干嘛?”
夏温娄真心不觉得自己请假时间长,舟车劳顿总要休息几日,加上走亲访友,不都是时间吗?只是话肯定不能这么说,不然皇上一准儿夺了他的假期。
“陛下圣明,臣绝无懈怠之意。臣本想着,回乡后除省亲会友,还想趁此机会,深入民间街巷、田间地头,了解百姓疾苦与民生百态。
安县虽小,却也能管中窥豹,知晓民间粮价涨跌、农事利弊。归来后,将这些见闻详实整理,呈于陛下,望能为陛下治国理政略尽绵薄之力,绝不敢浪费这大好时光。”
皇上听闻,神色稍缓,靠向椅背,目光仍紧紧盯着夏温娄,似在考量这番话的真伪。
片刻后,他轻轻敲了敲桌案:“你有此心,倒也不算糊涂。朕允你的假,但若归后一无所获,或是言行不一,休怪朕责罚。”
夏温娄连忙磕头谢恩,虽然无端增加工作,但假期一天没少,已是万幸。
等夏温娄走后,屏风后走出一人,“皇上怎的对我小师弟如此苛刻?”
“他也是朕的师弟,朕对他是严格,不是苛刻。”
“还说不苛刻,他的身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生父中了同进士,听说汪家在帮他走门路,要把人留京里。汪家这是冲谁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娘和弟弟留在安县确实不妥,真有什么事,小师弟也鞭长莫及。”
皇上略一思索道:“你说的有理,还是早点把人放跟前好。”
“还有我的亲事,你赶紧下旨赐婚。”
皇上白了他一眼:“你先把国公爷说通了再说吧!你爹都跑我这儿哭三回了。”
“他就是哭十回八回,他也得认下落英这个儿媳妇。”
皇上不耐烦道:“你少在我这儿耍横,总之我不会做这个恶人,你什么时候说通国公爷,我什么时候再赐婚。”
景云成气的想砸东西,可惜这是御书房,他不能乱来。最后对皇帝冷哼一声,吼了句:“没义气!”
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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