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染适时地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周沧青筋暴起的手臂上。
她红唇微启,用只有我们几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周沧那张涨红的脸这才稍稍缓和,冲霍凌飞狠狠瞪了一眼,带着人悻悻地往门口走去。
但我知道,这帮人肯定没走远,八成就在门外候着。
\"出去吃一口?\"我语气轻松地提议,目光却紧盯着霍凌飞的反应。
我笃定他不会拒绝——他来是要账的,不是来拼命的。
眼下正是他最好的台阶,毕竟周沧这帮刀口舔血的莽汉真要红了眼,保不齐会闹出人命。
霍凌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舌头不自觉的舔了下嘴角儿。
他当然明白,周沧那帮人都是敢打敢拼的狠角色,是真敢动手的。
虽然以他的身手,未必会吃亏。
我暗自打量着霍凌飞站姿的细微变化——他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双脚不丁不八,正是内家功夫的起手式。
这种功夫讲究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专克周沧那种大开大合的八极拳。
就像五行相生相克,江湖上的功夫也是一物降一物。
那些看似瘦弱的老头子,往往一个云手就能把彪形大汉摔出去老远。
\"行啊。\"霍凌飞终于松口,黑衬衫下的肩膀线条明显松弛下来。
周沧他们在门外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但我注意到霍凌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种定力,不是装出来的。
江湖上藏龙卧虎,有些看似文弱的人,动起手来却能要人命。
就像老头子常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让我想起当年横扫东北的张作霖,不过是个一米六的小个子,却能让无数彪形大汉俯首称臣。
在这个江湖上混,最忌讳的就是以貌取人。
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不起眼的路边摊老板,可能是一方豪强的眼线;那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也许是某个门派的嫡传弟子。
\"走吧。\"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眼角余光瞥见霍凌飞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是常年练习寸指留下的痕迹。
这种内家高手,真要动起手来,几十个莽汉恐怕连近身都难。
江湖就是这样,永远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无意中得罪的,会是哪路神仙。
我选了家不起眼的小馆子,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声响。
落座后,我熟练地点了几道凉菜——拍黄瓜、老醋蛰头、凉拌木耳,都是些不会烫手的菜式。
趁着后厨准备的工夫,我朝苗武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起身去外面取钱。
手指轻轻拨动转盘,我漫不经心地把凉菜都转到自己这边。
这是老江湖才懂的门道——真要是谈崩了动起手来,凉菜总比热菜安全。
滚烫的汤水泼到脸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霍凌飞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
我注意到他特意选了靠墙的位置,这样既能看清门口动静,又不会被背后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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