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放下茶杯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小伙子面生的狠啊,你是老大老三谁的人。”
我连忙点头,恭敬地答道:“回左爷的话,我是三哥的人。”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养神。
我见状,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心里却依旧被那股无形的威压震慑得久久不能平静。
左爷就像是一条老龙,即便岁月已经磨去了他的锋芒,可他骨子里的那股杀气与威严,却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左爷既然有意问我是谁的人,那他心里一定如明镜一般,早已看透了左玉恒和三哥之间的暗流涌动。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亲生儿子,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
可如今,他们之间的竞争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甚至隐隐有撕破脸的趋势。
左爷问那句话时,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他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我,仿佛要看穿我心底最隐秘的想法。
他也许并不打算干预。
作为左家的掌舵人,他比谁都清楚,家族内部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
只有经过残酷的淘汰,才能选出真正的继承人。
左玉恒和三哥之间的较量,或许正是他默许的一场试炼。
他想看看,谁更有能力,谁更有魄力,谁更能扛起左家这面大旗。
可他也可能另有图谋。
左爷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他或许早已布下了一盘更大的棋,而左玉恒和三哥的争斗,只是这盘棋中的一步......
寿宴一直持续到下午,喧嚣的人声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彩带和残羹冷炙。
我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在散场的人群中来回穿梭,目光急切地搜寻着许宗葆的身影。
那个狡猾的家伙,想必是趁着敬酒的混乱,早就溜之大吉了。
我咬了咬牙,心里暗自发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账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收拾残局的活计比想象中还要累人,等我终于把最后一摞碗碟搬进厨房,已经是日暮时分。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将别墅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跟着三哥来到别墅前的空地。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忘记了疲惫——空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贺礼,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有镶嵌着宝石的鎏金佛像,有散发着幽香的紫檀木雕,还有用锦缎包裹的珍贵字画。
最显眼的要数那尊一人多高的五爪玉龙,通体碧绿剔透,龙身上的螽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高飞。
三哥站在礼物堆前,手里把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琥珀念珠,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几件特别的礼物上停留得格外久,那是一个雕工精美的红木匣子,和一个用黄绸包裹的长条状物件。
夕阳的余晖中,三哥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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