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黎昱接见完了所有来使,派了宫人来邀我前往淮贤王府观礼,一想到陆祁砚和苡黛也在,我就浑身发颤,不想去,可是黎浔竟然又叫了云竹过来请,愧疚之下,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我努力安慰自己,即使陆祁砚和苡黛再狠,也不敢当着黎昱的面杀我,而且出宫机会千载难逢,我不能因小失大,到时候逃离他们所有人,还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谁也别想再左右我。
随着黎昱前往淮贤王府的路上,我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是在宫里被关了二十多天来第一次出来,这段日子比被关在婪音府还难受。
一路上我都在透过雕花镂空的车窗看外面,呼吸间都是自由的味道,直到侧坐到腰疼才把上身转回车厢,刚转身就对上黎昱的视线。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捕捉到了他迅速收起的探究,一抹笑意迅速浮上双眸。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他轻笑:“没字,只是想看看你。”
……确定是想看“我”吗?
我不自在地擦了两把自己的脸,他刻意隐藏的探究神色让我头皮发麻。
端和殿内,我躲避陆祁砚的行为那么反常,他竟然跟没看见似的;端和殿外,苡黛和我说话的画面,承业也看见了吧,不可能不汇报给黎昱,而黎昱到现在关于他俩的事一个字都没问。
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知道我认识陆祁砚和苡黛?
这事就像是一块扎在车胎上的玻璃片,拔不拔都是错。
在淮贤王府,我一反常态,寸步不离地跟着黎昱,生怕落单后被陆祁砚或者苡黛抓到,整个下午我都如芒在背,总觉得四周有人在盯着我,黎昱觉得奇怪后,终于忍不住问我。
“今日你为何如此黏人?”
我只能胡说八道:“我怕生……这里好多生人。”
皇家结婚繁琐的流程终于走到了拜天地这一步,黎浔本尊生母早逝,温献太后又以受风寒为由不肯出面,没有高堂,就只有黎昱和我代为受礼,全程尴尬得我脚趾扣地。
我能看到靳若棉握住却扇扇柄处那微微颤抖的手,也能透过扇面半透明处,捕捉到她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好笑吧,当初泼我脏水想阻止我进宫,怎么也没想到会有朝我下拜的一天,我也没想到。
所有的仪式都结束了,我有意躲避着人群中几道不善的目光,匆匆忙忙站起身来就想走,哪知刚转过身去,就和一个人端着茶水的王府婢女撞在了一起,滚烫的茶水泼了我一身,手臂还被茶碗“攻击”了。
“嘶!”
我吃痛地倒吸了一口,躲避的时候人已经栽进了黎昱的怀里。
“你这个丫头怎么回事?连个茶碗都端不好,冲撞了娘娘,你有几条命够赔!”
春茗当即冲那丫头吼道。
小丫头已经自觉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也不敢辩解,只一味地请罪:“奴婢该死,娘娘恕罪,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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