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并不想当皇后,凭我的资质也做不了皇后,您劝劝皇上,收回成命,收回这件衣服和凤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听到太后冷笑了一声,她的目光在我脸上,话却是对段玄落说的。
“穿上身的后服,哪有脱下来的道理,玄落,你这侄女当真有意思,送到手上的后位都不要。”
段玄落捂嘴轻笑:“妾也觉得小寒的性子特别有意思,也难怪陛下喜欢的紧呢,小寒,封后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容不得你推我让,这可是靳家的福气呢。”
不是,今天的重点不应该是黎浔结婚吗,我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我说靳惜绪早上的表情那么复杂呢,从妃子降为昭仪,王爷结婚当天又以昭仪的名义穿着皇后的行头,他的表情能不复杂吗?是个人也得整不会啊。
“你爹为三公之一,群臣之首,你为若为后,便是后宫之首,靳家在朝中的地位固若金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话好耳熟,我好像在御花园听到过。
大众的想法,恐怕都差不多吧,黎昱这番骚操作,把靳家推向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可是高处不胜寒,权利越大风险越大,靳家最后……会变成活靶子的。
黎昱还满心欢喜地想着要给凯旋归来的靳若南加官进爵,buff叠满了啊。
他难道没想过这一点?太后难道想不到这一点?太师一派只手遮天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什么好事吗?
我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争取一下,温献太后却转身由段玄落搀扶着走回贵妃榻,又侧卧下去,眼睑下敛。
“去吧,再不放你回去,皇上该寻到碧霄宫来了。”
明显是太后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段玄落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一遍给太后捶腿一边说:“太后,妾前些日子新学了一首曲子,还望太后能为妾指教一二。”
“嗯。”
经过太后同意,段玄落反手从宫女手上接过一把琵琶,坐在贵妃榻旁开始弹奏起来。
行,我彻底成了透明人。我也不打扰她们了,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碧霄宫。
等在碧霄宫门外的春茗见我出来,随着我的脚步,往撵车走,低低地问了一句:“娘娘已经知道了吧?”
我当然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于是嗯了一声。
明月有些无奈道:“奴婢也是听春茗和玉珞说起,才知道这身是后服,没想到,娘娘不想做皇后,却还是阴差阳错地穿上了这身衣服,戴了凤簪。”
这事我越想越气,抬起手来只想把凤簪都拔了,春茗却按住了我的手,劝道:“娘娘不可。”
“我拔个簪子有什么不可的?”
春茗卖力地解释:“娘娘大庭广众之下脱簪,视为失仪,是对皇室威仪的亵渎,对娘娘的家人影响不太好,事已至此,即便是现在脱簪,也不能改变什么了,今日是淮贤王大喜的日子,娘娘有何不满,也先忍一忍吧。”
黎昱利用我的信息差,把我架在火上烤了一上午,恐怕在外人看来我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一切,就太后的态度来看,估计也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明明心里欢喜得很,嘴上还说着不要,那么我现在脱簪脱衣服,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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