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嘴里蹦出一个沈字,却突然没了下文,当月亮从乌云之后完全探出完整的一张脸时,阿五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踪影。
我坐直身体视线扫描了前院半天,也没看见半个人影,每次都这样忽然消失,真的很没礼貌诶。
重新看向月亮时,我觉得在这里生活的这几个月,好像过了半辈子那么累。
可恶的是我虽然被降了位份,也没能搬离凤寰宫,批红的差事依然焊在我的身上,不过我也正好有理由摆烂,一笔也别想让我动。
经过段玄落的证明,我也算是看清黎昱了,从和他公然吵架到抗旨不批红,我走的每一步都在和他贴脸开大,他却没半点该有的应激反应,应该是被段玄落说准了。
听明月说这几天和令公主来过两次,都被虎贲军给拦在了外面,没能进来,气得她怒吼要找中郎将算账。
也是把我整笑了,禁我足的是黎昱,黎绛找明川算账也是柿子挑软的捏。
黎浔和靳若棉大婚那天,凤寰宫外十几个陌生的宫女端着琳琅满目的贵重首饰和衣物鱼贯而入,两个不认识老嬷嬷完全无视凤寰宫一众宫人的阻拦把我从床上薅了起来,扔进了温泉池,一顿洗洗涮涮,然后捞起来各种涂涂抹抹,接着按在梳妆台前对着我的脸一阵鬼画桃符,一头长发被折腾出了新样式,最后又来了四个宫女伺候我穿上了繁复华丽的衣服。
最终穿衣镜里反射出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形象,织锦缀珠霞帔,金线红袍,发戴十二金簪,雍容华贵,这一身明显不是妃位朝服也不是昭仪朝服,凤寰宫的宫人见我这身装扮,纷纷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两位老嬷嬷退开好几步,领着外来的宫女们集体恭敬朝我福了福身,笑容满面道:“沈昭仪真是仪态万千,风姿绰约,最具国母之姿。”
国母?我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什么,什么国母之姿,也不怕陛下割了你们的舌头,说吧,谁叫你们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的,不知道我还在禁足吗,一个个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陌生的宫人们低头无声地笑笑,一个字也没回答我就鱼贯而出,退离了凤寰宫。
“娘娘,这衣裳……。”
等所有陌生宫人全部消失,春茗才面色古怪地走上前来,正准备对我说什么,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干咳声打断。
“咳咳!”
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黎昱身着一身白金色蟒袍,长身而立在我房间门口。
我迅速自我澄清:“先声明,刚才那群人我完全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派来折磨我的,给我折腾成这个样子。”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他冤枉我,禁我的足,除了气结外,没有任何伤心难过,几天下来,胸口那股气也渐渐散了,到今天再见到他内心也毫无波澜。
黎昱大步跨了进来,和我相对而立,微微笑着,眼中似闪着光芒:“这个样子,很好看。”
春茗的话自然也没能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退到了门外,又和玉珞以及其他凤寰宫宫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在承业凌厉的目光中分散了开来。
这衣裳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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